九月九

今天，你离开我们已经有10年了。

10年，那么漫长，那么短暂。

你在天国的那一端，还好吗？

10年前那个下午，妈妈接过电话后，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时，我明白，从此再也牵不着你的手。坐上5个小时的长途巴士，赶着到你身边。一向依赖妈妈打点的我，竟然能够把一切安排妥当，甚至没忘记带上小手帕，和妈妈一人一条，在巴士上拭泪。

成长，似乎是瞬间的事。

想起之前在医院里见着你，你依然认得我，依然要外婆为我们煮上一碗老鼠粉。你忘了自己不是在家乡，不是在家里。你忘了好些人。你却没忘记我。

那时，我很难过，但我没哭，因为我怕眼泪会模糊我的视线，我不要看见泪水中朦胧的你。

那次见面，是诀别。那句话，是你的遗言。

现在，每天经过我们曾送过你的地方，我还是会想起你入土前短暂的时光。那里很冷，可是在火炉前为你焚烧金纸能让我温暖。合上双眼的你，并不寂寞。因为我们会频频看你。我们忘记了，那是一具尸体；我们只知道，如果再不看，就真得永远看不着了。

而后，你总会在梦里出现，不和我说话，就远远的，看着我，对我笑。我也不懂得要追上你，问一问你好吗？梦醒后，我总一言不发，拿着枕头，跑到妈妈床上，窝着她，幽幽的说我梦见你了。

可是，你已经很久没入梦来了。是不是我已经长大了，不再让你担心了呢？

如果你现在看得见，请别注视我哭红的双眼，虽然流泪，我还是能够坚强。

写下这篇文章，不过是想对你说，我想你。